十一月十五日，闺女的十二岁生日。
看着她坐在餐桌旁和弟弟叽叽喳喳聊天的模样，个头已然赶上了她妈妈，眉眼间褪去了几分稚气，添了些少女独有的娇俏，心里忽然就涌起许多话，想慢慢记下来。
十二年前你初生时，不过五斤有余，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襁褓里，小小的手、小小的嘴巴，闭着眼睛哼哼唧唧，我和你妈连喂你喝水都小心翼翼，生怕稍一用力就惊扰了这份脆弱。谁曾想，仅仅过了两周，就因我们照顾不周，你住进了新生儿科的保育箱。隔着冰冷的玻璃，望见你小嘴里插着细细的管子，我在走廊里站了许久，心里又慌又疼，却只能一遍遍跟医生重复“麻烦你们多费心”，那份无力与焦灼，至今想来仍历历在目。
后来你渐渐长大，可惊险的时刻却一点没少。吃鱼时不小心被鱼刺卡住，小脸憋得通红，哭得喘不过气；总爱爬高爬低，一不小心额头就磕出了道口子，鲜血渗出来时，我抱着你往医院跑，心都揪成了一团，只盼着能快点让你脱离疼痛。
那时，你的爷爷奶奶、姥姥外爷都不在身边，我和你妈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扛，还好有你小姨能搭把手，后来又有你婶婶适时加入，像一支临时组建的救援队，我们跌跌撞撞地，一路把你护在中央。那些年的辛苦，如今回想起来，都成了藏在岁月里的暖。
看着你从蹒跚学步时，拽着我的手指不敢松开，到背着小书包第一次走进校园，回头冲我们挥手时，眼里满是忐忑与期待；看着你弟弟出生后，你仿佛一夜之间长大，到后来学着帮妈妈哄弟弟、给弟弟讲睡前故事；看着你从黏着我睡，到鼓起勇气独自睡一个房间，偶尔半夜还会悄悄跑过来，小声说“爸爸，我做噩梦了”……这些细碎的片段，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，明明好像就在昨天，可转眼你就成了十二岁的小女生。
现在的你，偶尔会不听话了。让你写作业，你会嘟囔着“再歇十分钟”；让你少看动画片多看书，你会噘着嘴反驳几句；有时候跟你讲道理，你也会振振有词地说出自己的小主意，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乖乖点头。我知道，这是你长大了的证明，是你有了独立思想的模样。心里既有点舍不得你太快挣脱我们的庇护，又忍不住为你的成长与独立感到欣慰。
十二岁是个美好的开始，往后的日子里，你会遇见更多风景，也难免会遇到不少烦恼。妈妈或许还是会唠叨，会因为担心你而焦虑，会为你的“不听话”而着急；爸爸也可能依旧会默默无闻，却在某个瞬间因为忍无可忍而“爆发”。
十二岁是多好的年纪，像春日里刚抽芽的小树，带着蓬勃的劲，又藏着慢慢长大的温柔。未来的路还很长，你或许还会有调皮犯错的时候，也可能会有迷茫困惑的日子，不要担心、不要害怕，爸爸妈妈陪你一起走过。累了、委屈了，就跟妈妈说说心里话；有了目标、有了梦想，就大胆去拼搏努力，爸爸支持你。
爸爸妈妈没想要你多么优秀，多么出众，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、开开心心地，绽放出最好的自己。
晚上吹蜡烛时，看着你闭着眼许愿，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。而我的目光却落在了你额头上那道浅浅的疤上，那是我们一起走过的痕迹，是岁月刻下的纪念。小姑娘，爸爸想告诉你，你会慢慢长大，慢慢拥有自己的想法，慢慢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。不管遇到什么事，爸爸妈妈一直都在你的身边——就像你小时候学走路，摇摇晃晃往前跑，而我们总是张着胳膊，等着你来到我们的怀抱。
我的小姑娘，生日快乐。愿你永远眼里有光，心里有爱，带着这份被呵护的温暖，笃定地、从容地，慢慢地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。爸爸妈妈爱你，从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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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自认为年青的老父亲。
2025年12月15日
